上眼睛,不敢看允。允可是什么也没穿呢。
允才不管这些呢,他捉住恩彩的手,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恩彩说,"我只相信你,恩彩,我只要敏珠,她是我的!帮帮我吧,敏珠她很听你的话。"
崔允用他那种坚持又低声下气的表情看着恩彩,好像在说,"求求你,答应我,一定要答应我,恩彩!"
允,你怎么可以这样求自己?我怎么受得了呢?!恩彩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。是啊,虽然自己喜欢允喜欢得不得了,妒忌允喜欢的女人也妒忌得不得了,可是,面对允哀求的眼神,恩彩心中的伤心和妒忌再也没法撑下去了。
"好吧。"恩彩勉强地点头。
"爱情的滋味就是这样折磨人的吗?允啊,你为什么就看不见我的存在呢?……"恩彩不敢再想下去了,再想下去她会伤心得死掉的。所以,干脆也像允那样,溜进浴缸里:啊,真想这样死掉算了。
第二天的早上,太阳出来了。好天气可真是让人觉得浑身舒畅。崔允的心情好得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。阳光灿烂。
"今天做什么?"恩彩问崔允。
"我们今天要拍个婚纱广告,之后有个电视采访……"
"昨天不是拍过了吗?"恩彩想到昨天在允的婚纱片场坠入"白日梦"情景,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。
"噢,是重拍。你不知道吗?"允有些奇怪地看着恩彩,然后接着说下去:"昨天拍的那个,导演不太满意,说是女演员的身高太高了点……今天换成江敏珠。"
恩彩还真不知道要重拍呢。昨天跑去附近的江敏珠的拍片现场干那事去了……
"终于又可以和她在一起合作了……"允兴奋地说。
下午,恩彩正忙着为刚刚拍摄完毕的崔允擦汗,整理衣服时,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自己。
"是敏珠啊。"恩彩打开门。敏珠两手背在身后,看上去好神秘。
"怎么啦,敏珠?"
"啦啦啦……"敏珠变魔术一样地变出两瓶红酒来。
"手上拿的是什么?"
"酒啊,拿破仑喜欢喝的酒,一个fa刚刚送给我的。"敏珠得意洋洋。
"哇……"恩彩高兴得跳起来,一把将敏珠和酒抱在怀里。
恩彩对酒可真感兴趣呢,而且酒量还不小。但经常醉,出过不少洋相呢。
"晚上到我房间里来,我们一起喝吧?"敏珠和恩彩上高中时,就常常偷偷在一起喝酒。敏珠的家境很好,家里藏了不少好酒。
"真的是太好了!……"恩彩高兴得转起圈来。
"我,我也想一起去,可以吗?"不知什么时候,允出现在她们眼前。
他一只手插在口袋,一只手架在门框上,样子真的好帅啊。简直是酷毙了。
江敏珠的眼里现出一道亮光。恩彩注意到了。
"臭丫头,离我们允远一点,越远越好!"虽然嘴里没说,但恩彩的表情和眼神就是这么说的。
"崔允也来的话,是我的荣幸啊……恩彩,和崔允一起来吧,就这么说定了!"江敏珠的眼睛一直没从崔允身上挪开过,即使是和恩彩说话时也没离开。
江敏珠可从来就没有拒绝漂亮帅男人的先例。这次照样不想破例。
傍晚,恩彩和允并排走在回旅馆的路上。她心里酸溜溜的,又是嫉妒又是担心。不过,担心是大于嫉妒的。
"我是不是要让允,至少让允明白,同敏珠这样的花心女孩在一起的时候,要学会保护自己,不能太实心眼儿了?像允这样单纯、善良,像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人,很容易受伤的。更何况,敏珠那丫头的魅力就是用来让爱她的男人受伤的。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的……不行,我今天必须提醒允,就当是打疫苗针。"
"允啊……你、你的爱情也像-星际争霸-吗?"
"啊?……你说什么……"
崔允听清楚了恩彩说的话,只是,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单纯的恩彩那里说出来的。在允的心中,恩彩是所有女孩中最最单纯的,甚至,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孩比恩彩更单纯的了。
单纯的女孩现在可是这个世界里的稀缺品呢。
"-星际争霸-?谁说爱情像-星际争霸-?敏珠说的吗?"
崔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恩彩,他根本不相信单纯的恩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如果江敏珠说这样的话,他倒不会感到奇怪了。
"不,不是啊……只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这么说的……"
恩彩不想让允知道这话是敏珠说的。说到底,敏珠还是她最好的朋友,她不想背地里说好朋友的坏话。
"恩彩!不要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了!"允双手握住恩彩的肩膀,看着恩彩郑重地说。
恩彩看着崔允,什么也没说。
"我们纯真的恩彩玩这样的-游戏-吗?"打死崔允,崔允也不会相信恩彩会玩这类的"游戏".
"允,你就不能把爱情当作一场游戏吗?……在你爱的人背叛了你,伤害了你,你不要心碎,不要后悔……"
"你能这样做吗,恩彩,你能吗?"允眨着眼睛,恩彩今天可真有点怪怪的。
"能啊……"恩彩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这时,一辆大卡车从对面飞奔过来……
"小心……"恩彩想也没想就抱着允倒向马路边。
"你还好吗,允?受伤了没有……"恩彩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,担心地问。
允好好的,倒是恩彩,脸都擦破皮了,流血了。
"痛不痛,恩彩……"允心痛地过来边吹气边擦拭伤口,看到恩彩流血,他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了。
"真是个傻瓜!干吗这样不要命的救我……"允难受地责怪恩彩。恩彩就像他的亲人一样,他也就像恩彩的亲哥哥一样。亲哥哥看到妹妹这样,是会伤心的。
"啊,没事,真的没事,允。"看到允急成这样,恩彩心里好感动啊。
两人回到宾馆,允就急着给恩彩上药。
"疼吗?很疼是吧!那个家伙怎么开车的,要是让我看到那个家伙,我非要揍他一顿。"
"没事,真的没事。"
"什么没事啊,都伤成那样,脸都破了,还说没事。……你脸上要留疤了,这么漂亮的脸蛋上留下疤可怎么办啊?哎哟,烦死了,烦得要死了……"
恩彩看着允那么关心自己,担心自己,内心热热的,好感动。
"只要允幸福快乐,我怎样都可以,不在乎允爱上别的女人,也不去嫉妒别的女人。甚至不在乎做允和敏珠的爱情传递者。不是有个叫什么来着的文学家说过吗,-真正的爱情就是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,快乐……-"恩彩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"那个……允……"恩彩想起敏珠约允和自己去喝酒的事,觉得这是允和敏珠在一起的最好机会,也是自己回报允的好机会。
"什么?是不是想上洗手间了?"
"不是,敏珠一定在等我,我这样子不能去了,你自己去吧。"恩彩故意这样说。她知道允很想去,可又不放心自己。
"去吧,你不是想去的吗?"恩彩催促道。允执意要等恩彩上床睡后,他再去找敏珠。恩彩听话地上床,允还是不肯走,一定要等恩彩睡着后才离开。恩彩总是拗不过允。允替恩彩盖好被子,坐在恩彩的床边,边有节奏地拍打着恩彩,边唱催眠曲给恩彩听。
恩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但心里比蜜还甜呢。
真是温暖,幸福啊,允这样对自己,恩彩不知道有多么幸福。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捂着嘴笑呢。
说心里话,恩彩哪里想让允去敏珠那儿?她好想和允就这么一直呆在一起,就这样,听允唱好听的催眠曲给她听,要是一辈子和允呆在一起多好啊。
恩彩蒙着头,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,幸福得都快晕死过去:"允,爱上我了?允,爱我了吗?……"真想伸出脑袋来对允直截了当地表白。
"敏珠,你还在吗?等我吧……"
允轻轻地给敏珠打电话。允原来一直都惦记着敏珠。
恩彩都听到了。刚才的幸福和温暖好像突然一下走丢了。她的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,好凉的感觉。
整个晚上,恩彩一直翻来覆去没有睡着。她心里又矛盾又伤心。最后,恩彩终于打定主意:"我决定先离开澳大利亚回国……就算是为了允吧……"
是啊,况且相应的工作已经完成了。
虽然来之前,和敏珠约好在工作结束后,一起在澳大利亚多呆几天,好好玩几天。可是,现在,她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呢?
对于允来说,因为有了敏珠,她恩彩就是一个多余的人。如果恩彩还继续留下来,可真是太不知趣了,太厚脸皮了。
夹在一对"情人"(虽然目前还称不上是情人,但已经看出情人的迹象来了,至少允在努力争取做敏珠的情人)当中,算什么?我宋恩彩可是个识趣的人,做电灯泡的事情,我可不干,死也不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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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第二章
你买过彩票吗?当然买过。虽说中"头彩"的机会只有千万分之一,可是,不是总还是有人中了吗?就像宋恩彩,谁会想到她会在墨尔本遇到中"头彩"的事呢。
不过,两个"头彩"的性质可不一样啊。宋恩彩中的"头彩",是她一生当中最最倒霉的事。
一早,她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偷偷溜出宾馆。刚离开宾馆没多远,她就在墨尔本的大街上将自己给弄丢了。
恩彩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出过这么远的门。现在,她站在异国的街道上,突然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,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,到处乱窜。
她总想问问路人去机场的路怎么走,可是,恩彩所学的那点英语真是不够用。要命的是,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机场叫什么来着。
她只得拎着沉重的箱子在街上东张西望。像这种陌生的面孔,再配上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,可就是某些坏家伙的机会和希望。
恩彩哪里知道,她手里的行李箱早就被一个开着小车抢劫的坏蛋当作猎物被盯上了。
"下去,留下你的包给我滚下去……"坏蛋粗暴地吼道。
恩彩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,就被一只手从车里推下,重重地摔在地上,"哎哟哟……"
"我的行李,大叔,我的行李……"
那家伙从车里伸出脑袋,冲恩彩坏坏地一笑。恩彩这才明白,她中"头彩"了。可惜,已经晚了。
"抢劫啊,我的包……有人抢劫……小偷,混蛋……"唉,这地方僻静得连鬼都没有,谁听得到呢?恩彩使劲地用脚在地上踢着,脚都踢疼了,也没有人理她。
"呜呜呜……可怎么办啊?我的护照,我的钱包,手机……"恩彩想到身上一无所有,绝望地蹲在地上,顾不得身上的疼痛,伤心地大哭起来。
"这就是负气的结局吗?允啊,我错了,你在哪里,快救救我……"
恩彩沿着模糊的记忆走着,边擦眼泪边自言自语个不停。可是,恩彩也不知道要去哪儿。她只是茫然地走着,就那么边哭边擦眼泪地走着。最好是往人多的地方去,我不要呆在这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鬼地方。
恩彩沿着马路不停地走啊走啊,终于来到大街上。恩彩的肚子都瘪瘪的了,早上因为是偷偷溜出来,所以没吃早饭。到现在,恩彩都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,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,肚子咕咕噜噜地叫起来了,走了快一天了……
恩彩走过面包摊,看到烤火腿,就会条件反射似地舔舔嘴唇,吞一口唾沫。有好几次走到公用电话亭,排队打电话,可是,拿起电话才知道自己身无分文……恩彩觉得自己好可怜啊。在心里不停地喊:妈妈,爸爸,允……可是,他们能听到吗?
傍晚了,天渐渐黑了下来。恩彩走到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。她胃痛的厉害,没吃过一点东西没喝过一口水,人都快要晕倒了。
"死定了,宋恩彩,你这回真的是死定了!"恩彩绝望地靠在一堵墙壁上,抱着头,把脸埋进膝盖里。
外面的一切都静止了,静得就好像跌进了太平间里了一样。恩彩浑身瑟瑟发抖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"喂?你是日本人?我也是从日本东京来的哟……"一个头发蓬乱,模样脏兮兮的男人站在恩彩面前。
"?!"恩彩抬起头,但又马上低下去。她根本听不懂这个家伙说什么。
"喂?你是中国人?我是从中国城里来的……"男人又换成生疏的中国话继续问道。
"?!……"
哼,又来了,骗子,骗子,澳大利亚就只能批量生产骗子吗?满街都是骗子。恩彩在心里对自己说,不要理这种人,也不要再相信任何陌生人了,坚决不要抬头。
果然,耳朵终于安静下来了。不过,隔了两分钟左右,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,但,这次用的,是自己熟悉的韩语。
"是韩国人吗?你是从韩国首尔来的,对吧?"
"是、是啊,大叔也是首尔人吗?呜呜呜……啊,真是太好了,嘿嘿嘿……遇到大叔可真是太好了……"
恩彩像弹球一样,突然从地面上蹦起来,就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,又惊又喜。一会儿哭,一会儿又笑的,真像个傻瓜。弄得面前的那个男人都有点不知所措。
这个男人二十多岁,可看上去有三、四十岁。一头乱蓬蓬的头发,身材高大修长,有一张典型的韩国男人的脸,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,口里嚼着口香糖,毫无礼貌的朝着恩彩吐着泡泡。衣服不但破旧,而且还脏得要死,脸也好像有好几天都没有洗过一样,时不时还用他那只脏爪子去抠牙缝儿……恩彩甚至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好难闻的气味。十足的流浪汉。
"不能挑剔了!能在澳洲这个陌生的国家遇到自己国家的人,机会可真是难得啊。就算是流浪汉,再怎么恶心吧唧的,我也要紧紧地抓住他。他是我的救命稻草啊。"恩彩不停地警告自己,不要让厌恶的表情轻易流露出来。
所以,恩彩并没有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流浪汉而讨厌地倒退一步,不但没有倒退,而且,还紧紧地拉着男人的胳膊,手像被钉上去了再也掉不下来一样。
男人把脸凑近宋恩彩,想确认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孩是不是有病。她刚才的样子,给谁看了都觉得不正常,像个疯子。
"真的……是从首尔来的?"男人用不太流利的韩语问。
"啊、是啊……我是从韩国首尔来的……啊,我有救了,大叔,我有救了!谢谢你,大叔!……"宋恩彩也确认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韩国人。像遇到亲人一样,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。
恩彩又哭又笑的样子,真让人觉得是脑子坏掉了的缘故。男人觉得有点可笑,有点不可思议。当男人看看恩彩身边什么都没有,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因为,面前的这个男人,可是经常干那种让外国人身边"什么也没有"的事啊。
恩彩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一个酒吧。男人为她叫了一些啤酒和面包。酒吧就像是韩国的一个三流酒吧。里面又脏又乱,混杂透顶,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,一张张脸看过去,就知道不是好人,都是些街头的小混混。
不过,恩彩一点都不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。这是她的同乡,她相信,自己的同乡绝对不会骗她。从那个男人说韩语的那一刻起,恩彩第一感觉就觉得他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。她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。所以,恩彩也就放心大胆的,该怎么吃就怎么吃,该怎么喝就怎么喝。
恩彩可真能喝啊,一会儿工夫,桌上就摆满了空瓶子,人也喝得晕晕乎乎的,说起酒话来了。
男人看着恩彩,虽然她长着一副"孩儿面",但长相还不算太糟糕。偶尔看起来,还真有点像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呢。唔,不对,女友可比这丫头漂亮多了。
男人买过单后,悄悄离开了。不过恩彩并没有发觉,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,嘴里哼着崔允唱的歌儿。
时间过去了好久了,也没看见那个男人回来。
宋恩彩喝的晕晕乎乎的,不知怎么就让人给推到舞台上去了。
这是一个复杂的舞厅。台下一片喧哗。一个男人将宋恩彩推来转去,恩彩在拉拉扯扯中总算清醒了点。
"三百!五百……"
恩彩总算清醒了:她遇到了一伙坏蛋。不好了,完了,这些坏蛋正把她当牲口推上前台拍卖。
"啊